小練桑のmurmur

Steven 單親爸爸

Q：當初為什麼去做人工受孕？
A：結婚後，我們看朋友的小孩很好玩，也想生1個來玩。為了生小孩，我們常吵架，因老婆規定我不能抽菸、喝酒，好培養健康的精子；每月到危險期就得做那件事，好像生育機器人，根本沒感覺；等她月經來了，又很挫敗，怎麼生小孩比中樂透還難。
那幾年，我們四處求神拜佛、吃偏方，還是生不出來。後來她動手術割掉子宮肌瘤，休養半年，再做人工受孕。我們運氣很好，1次就成功，而且是雙胞胎，我好高興，天天幫她買消夜補身體。
沒想到，剖腹產那天，我竟收到3張病危通知，老婆肺衰竭，雙胞胎也因體重不足進加護病房。好不容易等老婆好一點，醫生卻說，剖腹時發現她組織異常，檢查結果是胃癌第三期。



不敢跟老婆講實話
日子一天天過去，我不敢跟老婆講實話，只好請醫生陪我去。老婆看到一堆醫生嚇到了，以為孩子出事。她很堅強，知道真相後還叫我別難過，只是坐輪椅去看保溫箱裡的孩子。後來她聽中醫說吃藥會好才比較放心，以為至少能活3、5年，看孩子上幼稚園，讓他們記得媽媽的模樣。其實那中醫只想斂財。1年後，她走了，忌日跟孩子的生日只差1天。
Q：你如何熬過抗癌的日子？
A：我辭掉工作，陪老婆做化療，自己照顧小孩。我跟護士學習幫孩子洗澡，嬰兒身體軟軟的，有點可怕。她病情一直沒好轉，孩子只好托給親戚。
她走前1星期，醫生叫我趕快帶小孩來。孩子不太認識媽媽，表情怕怕的，因為她變成光頭，全身黃黃的，瘦得像骷髏。她沒哭，她從不在孩子面前哭。她只交代我：再娶要找會疼小孩的女人。
臨終前幾天，她常陷入幻想，連我都不認識。整天輸血又吐血，我不停用棉花棒在她嘴唇沾水，幫她換尿布時我特別感慨，她才30歲，本來很漂亮，居然不到1年就淪落到這種地步。
雖有心理準備，我還是很怕看老婆斷氣。我問醫生她會怎麼死？大量吐血，還是呼吸衰竭？醫生也沒答案。於是我請了個看護，因為晚上待在加護病房很恐怖，1晚就多出3、4個靈堂，而且我不可能24小時陪她。她是子夜走的，我剛好不在醫院。



連全家福都沒拍過
現在雙胞胎1個跟我住，另1個請親戚帶。今年過年，我把兒子接回家圍爐，但他一直哭，我只好再把他帶回親戚家。好奇怪，終於有了孩子，我們家卻好像總是不能團圓，連全家福都沒拍過。
Q：你是否後悔生小孩？
A：如果能回到從前，我寧可不生。我去廟裡問過，神明說：「命裡沒有的硬要強求，一定會付出代價。」